高血糖科普12:未来如何用数字医疗对抗高血糖?
这是我们的课程的最后一讲。前面的课程,我们已经把高血糖如何发现,如何预防、逆转、治疗都给到了你,但实话实说,高血糖的整体管理,远不像高血压、高血脂那么简单易行,这是一个在医学界,也依然很不好管的病。
作为一个健康人,要想预防高血糖,我们得想办法预防血糖波动,饮食、运动、心理都要管,还得及时发现糖尿病前期。如果你已经高血糖了,还得加上对血糖的监测、药物和十几种并发症的管理。即使是认知再全面、再有自制力的人,要执行这一整套方案,也是个很大的挑战。
更重要的是,高血糖不只是个个人问题,而且是社会层面上的大挑战。中国糖尿病的新增比例是全世界最高的,最新的一次全国数据统计,糖尿病患者有接近1.3亿,还有3.6亿人进入了糖尿病前期的池子,总患病人数接近5亿。而每个糖尿病人的花费,远远高于高血压、高血脂,这个单一病种已经成为目前中国医疗最大的负担之一。
无论是个人层面,还是国家层面,有没有什么工具,能帮助我们守护血糖健康?这一讲,我们就来谈谈,在迎战高血糖这件事上,有哪些能看得见的未来。
如果我们地毯式搜索一下,在这个方向上的全球最前沿,未来最可期的,就是数字医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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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体层面的数字医疗
数字医疗怎么发挥作用呢?先看个体层面。我们每一个人,在高血糖防治这件事情上,最关键的就是解决,你吃进去的食物、你的运动、你的心理活动与身体的血糖代谢之间的关系。
你可能会觉得,营养处方、运动处方和心理处方怎么做,前面已经说得清清楚楚,这个关系还不明确吗?
确实如此。但是我们今天能够制定出的明确的处方,绝大多数都是基于别人的数据经验。也就是,医生接诊各种各样的病人,把他们的数据拿来做研究,总结出人群的规律,再制定处方用到你的身上。
这个方法,总体上效果不错,但我们目前没办法考虑到的是,你的身体是独一无二的,你的基因组,你的分子代谢,都会对血糖有影响,每一个人适用的最佳方案,当然就不一样。
再说了,即便我们目前总结出的这些规律都对,它们也只藏在医生的脑袋里,世界上的糖尿病专科医生加起来还不到十万,你也不能把他们拴在你的身边,随时咨询。
这个困境怎么解决呢?医学家的思路就是,让人工智能来代替我们思考。近十年,医学和IT工程联手,希望通过传感器采集到的大数据,结合无数医学研究的结果,医生的经验,形成人工智能的算法,随时随地用来指导你的生活。
这其中,未来最有希望看见的,就是精准的营养医学治疗。也就是,让机器指导我们吃饭,从而达到平稳的血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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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在五年前,听起来还只是一个愿景,但今天这个梦想已经完全有了照进现实的可能。这主要得益于三件事情的进步:
第一, 我们有了足够精确的传感器,可以实现连续的血糖检测。
2018年,美国药监局FDA第一次批准了植入式的血糖监测仪,它不仅可以通过植入皮肤的传感器,测量血糖发到手机上,而且可以续航长达90天。也就是说,在这90天里,病人不需要反复地扎针抽血,就可以清楚地知道当下的血糖值。这是我们实现精准干预的开始。
第二个进步是,我们解决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,就是饮食的定量管理。
过去,你吃了什么,喝了什么,我们几乎没有长期的方法去监测,只能让你自己填饮食问卷,这就难免有水分。但是最近,科学有了一个全新的突破,就是把你的饮食问卷记录,和你身体的代谢组学结合在一起,也就是通过监测你的代谢产物,来反推你吃了什么。
比如,你长期吃鸡肉,我们就可能监测到血液中的鹅肌肽;
如果尿液中能监测到脯氨酸甜菜碱,则表示你经常吃柑橘类的水果;
通过你血液中的脂类,我们可以区分你吃的是哪种来源的脂肪,诸如此类。
有了这样的监测,医生就可以明确,你有没有好好坚持地中海饮食?有没有好好吃够不饱和脂肪酸的食物?要知道,你的身体代谢可比主观记录诚实得多。
第三, 如果我们可以精准地知道你吃了什么,而且能实时监测血糖,就可以借助无数个这样的对应关系,算出食物和血糖之间的量化关系,再结合你的基因、代谢组学、环境,从而预测你的血糖变化,给你量身定制精准的医学营养方案。你的手机,就会成为你的专属营养医生。
比如,当你拿起一瓶饮料准备买单,你的手机就会开始报警,该饮料含糖超标,最近三天你不能再喝含糖饮料,否则血糖就会超过正常了。
再比如,当你在烧烤店点菜的时候,手机会提示你不要再点生蚝了,因为你今天的胆固醇已经超标,你可以考虑6串以内的鸡肉,1条烤鱼,5串蔬菜。当你对建议不喜欢,手机还会给你一个可选范围,自由替换。
这种借助AI,实现更精准的生活方式调整,在未来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。现在还差哪几个突破的关键点呢?
一是,虽然连续的血糖监测已经基本可以实现,但现在的监测仪还是植入型的,有创伤,我们需要更无创、工作时间更长的血糖监测。
二是在饮食标记上,代谢组学还没能清晰地把所有的食物,和它的代谢物一一对应,所以大部分还停留在实验室阶段。
一旦这两点能有所突破,那么在人工智能的帮助下,实现个体层面的精准指导,都不是问题。可以说,面向C端客户的数字医疗,势在必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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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家层面的高血糖防治
那么国家层面上的高血糖防治,数字医疗又要怎么发挥作用呢?关键在于,借助AI,加强对糖尿病前期的管理。
前面讲过,我国已经成为全球糖尿病发展最快的国家,为什么会这样?根源上,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全球最大的糖尿病前期池子。这个人口池在上游,源源不断地给糖尿病注入新的病源。
想要解决我们糖尿病问题的关键,就是能从群体层面,发现我们身边3亿多的糖尿病前期人群,想办法把他们拉回到正常血糖,而不是放任他们进入糖尿病。
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?其实,这个挑战是全球性的,每个国家都要面对,而好的答卷,我在第四讲糖尿病前期的逆转就说得很清楚了,就是社区干预。比如我们国家的大庆研究,美国的DPP研究,还有芬兰的DPS研究,都是找出一个或几个社区里的糖尿病前期人群,然后对他们统一进行严格的生活方式管理,最后得到良好的高血糖逆转效果。
那么,既然大家都有共同的经验,干预方法也是确认有效的,为什么到今天依然没有大规模拓展呢?因为我们面临着两个大问题,一是认知水平的提高,二是大规模干预的人工成本。未来这两件事的解决,也必然依赖于人工智能。
先来看认知水平,它决定着管理血糖的动力。高血糖这个健康问题,与生活方式息息相关,你的血糖水平很大程度上是由你的生活方式决定,而不是医生开了几片降糖药。而你对高血糖的认知,直接决定了你怎么管理自己的生活方式。所以我们看到,各个国家都把高血糖的教育,放在了防治高血糖的第一步。
但现在的问题是,医院里的这门课,往往只有走到糖尿病的人才能听。我希望,未来这个课堂能够关联医疗保险的大数据,由人工智能来监测你属于哪个阶段,再智能推送给每一个投保人,也许保费还会和你的认知水平挂钩。
只要每一个人的认知水平都提升了,我们就能大大提高糖尿病前期的预防、发现和逆转,也就解决了管理血糖的动力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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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就是操作层面的人工成本问题,这更要用到AI。
目前,医学上知道怎么干预糖尿病前期,也知道干预后的良好效果,但现实情况是,如果要每个人都干预,人工成本实在太高了,高到我们即使把现在所有会干这活的医生都用上,估计也管不到全中国0.1%的糖尿病前期人群。
而数字医疗,将会是破局的关键。如果我们可以考虑给基层医生,和筛出糖尿病前期的病人,配备一套人工智能管理软件,让软件充当医生的助理,指导病人的生活方式干预。这样,不仅可以大大减少糖尿病的发病率,同时还能节省大量的医保开支。
就目前看来,这个群体层面的数字医疗战略,应该比个体层面离我们更近。因为在群体层面,对精准度的要求没有那么高,大部分的技术点已经突破了。一旦我们的医保测算、公共卫生政策的制定得以统筹,这件事就可以试点运行。
好了,这一讲,我带你看了高血糖防治在个体层面和群体层面的前进方向,那就是数字医疗。虽然听起来很厉害,但它和我们的距离并没有那么远,未来可期。
当然更重要的是,你的未来,始于你的足下。不管你的血糖高了还是没高,处在哪一个阶段,都要把这门《高血糖医学课》告诉你和你的家人,健康的生活方式,现在就操练起来。这才是保持血糖健康、拿掉衰老加速器的终极法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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